文 / 杨雨曼
票价太高、一票难求、买票就像开盲盒……正在进行的WTT中国大满贯从开票似乎就一直处在舆论漩涡中。「还不如在家舒舒服服躺着看，想给谁加油就给谁加油」当资深或一些近期「入坑」乒乓球的球迷满怀期待地想线下感受国球赛事的热烈氛围时，诸如此类的言论却实打实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然而这才哪到哪，买票时球迷们发现：看乒乓球的九九八十一难，才刚刚开始。是买票，还是渡劫？WTT中国大满贯开票日各项目半决赛、决赛的门票几乎是「秒没」的状态，就连1/4、1/8等较热度较低的时段也鲜有靠前位置能留下。同时，面额不低的票价也给球迷们增加了不少压力。288-1688元，这是大麦网公布的WTT中国大满贯完整价格区间。作为分量对标奥运会的2000积分，总奖金达1400万的大满贯赛事毫无疑问是当今世界乒坛最高规格的商业比赛。几乎同时段，北京还迎来了亚洲级别最高、总奖金额最高、参赛人数最多的综合性国际网球赛事——中国网球公开赛。在郑钦文斩获奥运金牌，国内网球热度高涨的背景下，中网作为女子赛事为全球仅有的四站WTA 1000强制赛之一，也是ATP500国内唯一赛事，门票价格自然也不低——钻石球场看台票日场最低为280元，看台票夜场最低为200元，贵的包房票价也可达数万元不等。令人意外的是，WTT中国大满贯的票价已经与当今体坛商业化程度遥遥领先的网球不相上下。就算球迷们一咬牙拿下门票，看似终于要「取得真经」时可能也没想到：「心心念念的比赛竟然成了大型开盲盒现场」。借用乒坛「哲学家」张本智和的名言：「乒乓球没有应该」，与所有淘汰制比赛一样，乒乓球赛场上每轮比赛的结果都无法预测。对于奔着特定球员去的球迷而言，就算买票入场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如愿。如此一来，买哪个场次的票、买哪个档位的票又够球迷们盘算半天。北京本地的李女士就是其中之一。为了一起看到孙颖莎等高人气选手，她与朋友对着WTT的赛程、票务信息研究了很久，甚至自己动手排起表格。特地花一天假期从天津赶来观赛的小琦计划着买前半段赛程的票，这样就更有机会看自己喜欢的林昀儒选手。可她没算到的是小林同学出局太早，于是只能带着遗憾踏上当晚回天津的动车。球迷的遭遇放在整个群体中想来也不会是个例，客观来说「盲盒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比赛自带的不确定性。这种本质原因显然不能彻底改变，所以球迷心中对票价回落的期望更大一些。但这一期望短时间内恐怕还难以实现，一方面球员们身上巨大流量加持的效益带动了球迷对商业赛事的需求；另一方面乒乓球市场的运作离不开门票这笔重要收入。火爆球市，加热票价商品受到市场供需关系影响，乒乓球门票也如此。从供给端看，乒乓球不同与足球、篮球等大球项目，球迷置身万人规模的场馆也能获得极佳的观赛体验。门票供给量受客观条件限制无法扩张，市场另一头的需求却呈几何式增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乒乓球太太太太火啦！巴黎奥运期间这项运动共斩下热搜1435个，占所有体育项目总数的23%。国乒的成绩与热度一样，几乎是断层级别的存在。
队员、教练成热搜常驻嘉宾，杂志大片、直播和代言邀约疯狂向国手们砸去，追运动员、看比赛逐渐成为一股风潮，球迷们线下观赛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同时在首都主办和国庆假期两大buff叠加下，球迷的需求在WTT中国大满贯集中爆发。毕竟家门口看顶流运动员们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供需极度不平衡下，乒乓球票价天平开始向一侧倾斜，主动权逐渐掌握在卖方市场手中。抱着「贵点就贵点」的心态，不少球迷紧张地蹲守着官方开票。若买到那就是皆大欢喜，买不到就只能向流动的二级市场努努力。在球迷的追逐下，原价最高4位数的票被炒出了天价。据不少球迷在社媒公布的截图来看，中国大满贯开票当日面值1288的单打决赛门票曾在某票务平台售出10600元的高价，混双决赛场次甚至曾一度飙升至近1.6万元。
花4位甚至5位数的价钱看一场乒乓球比赛？不少人心中犯起嘀咕。但价格能被哄抬至如此之高，说明背后依然有竞相开价的买家，这也印证着球迷的需求就是最强大的购买力。官方票畅销是不假，但天价票的差额却多被倒售的票贩子们赚走，联盟运动员和工作人员并未从中额外获利。若想提高联盟盈利能力和球员收入，WTT只能从正常门票收入外再想办法扩展其他营收增长点。当今体坛，各联盟无外乎三种主要收入渠道：版权出售、广告赞助、门票和周边产品售卖，WTT也不例外。例如出售转播权就是增收的重要渠道，国外多项成熟的职业体育例如NBA、NFL等近年来签署的天价转播合同不在少数。对国球乒乓而言，不仅要抓住中国这一全球最大的转播市场，还要向海外寻找机会。WTT中国大满贯成功开了个好头，其当前在国内的转播权由咪咕、CCTV所有，同时还出售给了韩国、日本和德国多地的11家媒体。如此一来撑起联盟的三大收入支柱还剩商业广告赞助和周边产品售卖，其中赞助商数量和数额在很大程度上与该联盟的影响力和知名度直接挂钩。先不说国际，仅在国内这样「逢大赛必爆」的影响力还愁没有「金主」找上门吗？即使是商业化起步较慢的乒乓球，也逐渐摸索出了一条通过流量变现的市场运作逻辑。从目前已官宣的赞助信息来看，WTT正在尝试推动形成一套完整的赞助体系，按合作深度与广度划分为主赞助商、分站赛事赞助商等。过去长期在WTT各大赛场现身的主赞助商有五家，其中四个都来自中国本土：水井坊、百岁山、红双喜、李宁，都是体育营销的常客。剩下的一个是来自海外的Corpay，主要承担国际货币的支付和结算服务。本届WTT中国大满贯项目收获赞助的成绩则格外亮眼——共有27个品牌与其达成了不同程度的合作。另外提到联盟收入，周边产品也占不小份额。本届WTT中国大满贯的周边产品可以借用乒乓球世界冠军许昕的专属词——「全面」来形容。吃的有冰棍、巧克力，穿的有卫衣、T恤，甚至冰箱贴都做出了3款不同类型，俨然有全方位浸透消费者日常生活的态势。尽管已努力开发各类营收场景，但对WTT这一年轻的联盟而言，只靠转播和广告赞助收入，似乎并不能完全覆盖奖金和组织比赛的成本。例如大满贯级别的奖池通常为200万美元每年举办2-3次，年度总决赛也有累计100万美元的奖金，再另算上冠军赛、挑战赛等仅奖金就是一笔不小开销。有数据统计，2022年WTT的奖金支出就超过600万美元，并且这个数据还将随着近年更多赛事落地而增加。合理预计，2024年仅奖金支出或许将达千万美元量级，再加上赛事筹办、场地设备、裁判和技术人员费用等每项背后都需要花钱。入不敷出就是亏损，这笔账任谁来都不难算。因此，还在成长的WTT需要这笔门票收入来平衡开支，激活盈利能力。所有联盟的成长都离不开体育迷真金白银的支持，风光如北美四大职业体育联盟、欧洲足球五大联赛铸就的商业帝国也不是平地而起。起步不久的乒乓球商业赛事仍在进阶，这条路上需要有声音指引与提醒，而球迷是其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但当某些受不理智情绪裹挟的「讨伐」声量越来越大时或许会淹没球迷们的真切心声与诉求。WTT中国大满贯现场观赛的球迷们所以奔着某位球员去也好，想在假期凑凑国乒如今的热闹也罢，若要继续讨论花几百甚至上千块去看乒乓球值不值？还是那句话：票价高或低是由市场决定。微信推送机制再改版，为防止走散，请将「体育产业生态圈」设为⭐星标，接收及时、优质的体育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