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采访省长，你先加省长的微信吧。”联络官随即推来一张微信名片。这是在距中国万里之遥的意大利阿斯蒂省。
逛逛省长的朋友圈，上新频频——平均三天发一条，文案丰富，九宫格配图，记录着他接待中国来访、他去中国出访的所见所感。在关于四川的一条里，他和大熊猫来了张搞怪自拍。
“意外发现”不止一个。7月29日，成都至米兰开通直航，小布搭乘首飞航班去往米兰，采访当地政府官员、协会主席、旅行社负责人等，采访结束，他们冒出一句：“加个微信吗？”
点进去逛逛，他们朋友圈的内容之丰富，证明着主人的精心打理和轻车熟路。“因为我们跟中国关系很近，用微信沟通很方便。”意大利人这样解释。
在微观层面，成都与米兰的联系已密密织起。成都至米兰首飞航班上，有通过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来成都玩的意大利游客保罗，有长期进口奶酪、希望跳过代理商去工厂拿货的西餐厅老板，也有去米兰探亲的小朋友。
意大利是古丝绸之路的终点，一部《马可·波罗游记》，在西方掀起了“中国热”。在当下中国的朋友圈里，意大利是新朋，更是故友。
正如首飞航班降落在米兰马尔彭萨机场后，机场CEO阿曼多（Armando Brunini）对小布所言，这趟直飞航班，对两国关系就像是“蛋糕上的樱桃”——锦上添花。
▲米兰马尔彭萨机场准备的蛋糕
马尔彭萨机场准备了一个印有大熊猫和乐山大佛图案的蛋糕。政界、商界人士亲临机场见证首航，分享蛋糕，举杯庆贺，很多人都有话想说。
很多人短视频刷到成都
咨询旅游的人特别多
当地时间7月29日早晨6:30，成都至米兰首飞航班落地米兰，走下舷梯，地中海气候的干爽扑面而来。飞机停靠在B58登机口，5小时后会重新飞回成都。11点，登机口被人潮围满，首飞仪式热闹开场，现场的背景板用中意双语写着“飞越时尚之都，蓉城相约”。
▲首航到达米兰
中国驻米兰总领事刘侃表示，成都是天府之国、中欧经贸交流的重要点位，米兰是世界时尚之都、高端品牌的设计中心，2015年成都与米兰结为友好城市，两地产业互补性强，“直航开通将进一步拉近距离，为深化各领域的友好合作带来更多机遇。”
现场来了许多意大利旅行社的负责人，新增航线对他们是件“大事”，这意味着更多的顾客、更新的产品。Gattinoni Travel旅行社业务人员爱丽丝（Alice Vergottini）11年前曾在中国学中文，回意大利后在旅行社负责远东旅行业务。
“中国旅游真的很火爆，今年很多人都来问。”她说，直航开通后，将显著激发游客的兴趣。
爱丽丝说，他们旅行社考虑利用直航和144小时免签政策优势，推出新业务。“跟风这件事在全世界都一样。过去，欧洲人对中国最熟悉的城市是北京、上海，但现在很多人在问成都，他们在短视频里刷到熊猫，于是跃跃欲试。”
马尔彭萨机场CEO阿曼多在近几年中，带领团队扩大与中国的航线网络，“因为中国是重要的市场，与去年相比，今年中国客运量翻了一番。我们逐步提升米兰至中国的直航数量，成都是第十一条线路，这趟直航更像是 ‘蛋糕上的樱桃’。”
▲米兰马尔彭萨机场CEO阿曼多
对于往返航班都达到了90%的客座率，阿曼多似乎早有预料。“成都是重要的大城市，米兰是意大利时尚和设计最有活力的城市，这趟航班串联起许多利益，相信会大获成功。我们还会考虑把频次从一周三趟增加到更多。”
根据经验，阿曼多提到直航的一种“刺激效应”——航班不仅会满足已有的需求，还会刺激尚未出现的需求。“特别是在免签政策下，将极大增加成都和米兰之间现有的客流量。这种现象在过去发生过，未来也会发生。”
▲米兰街景
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欧洲地区总经理马国栋介绍，为把成都建设成中国西部的国际航空枢纽，国航在成都天府国际机场的国内国际通航点已经达到85个，每日起飞航班140架次，依托航线网络，不少欧洲旅客经成都中转至其他城市。
温州商人胡小勤，体会到了这种便利。长居米兰的她搭乘直航航班到成都后，转机飞往温州。“这次体验一下在成都中转的高效，回温州后跟老乡推荐，让他们出国做生意更方便。”
希望借此机会与四川
制定新的合作协议
从马尔彭萨机场出来开车半小时，就能来到一座个性独特、色彩明丽的城市——米兰省博拉泰市(Bollate)。
正值8月假期，意大利人举家出游，在海边划船冲浪，或在湖区小岛上租下一幢房子。博拉泰市政厅是一栋充满现代风情的灰色建筑，广场飘扬着欧盟旗帜、意大利国旗及市旗。在市政厅，博拉泰市副市长露西娅（Lucia Rocca）热情接待了小布。
▲博拉泰市副市长露西娅介绍市政厅
这条新航线，对这个毗邻机场的小城或有可观的影响。
露西娅分管经济领域，对投资特别留意。“本市离米兰的三个机场都很近，连接性很好，所以成都到米兰直航开通之后，会让我们的投资吸引力更强。很高兴和成都取得更便利的联系，这是促进国际交往的良好方式。”
▲米兰街景
露西娅还没有看过熊猫，期待去往成都旅游，“直航显然是很好的理由。”而意大利处于欧洲的核心节点，她说，成都人来意大利旅游后，也能用火车、大巴等方式快速中转到其他国家。
在紧邻米兰的阿斯蒂省，省长兼阿斯蒂市市长毛里齐奥（Maurizio Rasero）对这趟航班也关注已久。毛里齐奥说，自己曾两次通过北京转机到访四川，有了直飞航班后，未来他会尝试用这条更短的线路更加频繁地访问四川。航班是晚班出港早班进港，“那么我将在清晨抵达成都，可以立即投入工作，回程时在夜间，同样节省时间。”
▲省长兼阿斯蒂市市长毛里齐奥（Maurizio Rasero）
毛里齐奥和四川的缘分很深。他介绍，阿斯蒂省所在的皮埃蒙特大区与四川早在1990年就签署了协议，“我想以航班开通为契机，有必要制定一份适合当今的新协议，奠定360度互利共赢合作的基础，在各个领域达成协议。”他说，自己正以微薄之力加深对四川的历史、文化、美食和传统的了解，以便更好促成各种关系，在合作中获得尊重互信。
毛里齐奥的足迹遍布四川，他通过微信朋友圈记下“日记”。在泸州，他与七家意大利公司参加了第二届全球地理标志产品博览会；在自贡，他参观了自贡恐龙博物馆并希望与该馆的古生物馆合作；在乐山和峨眉山市，他欣赏了大佛和峨眉山；在巴中，他出席了“四川光雾山国际红叶节”……
在成都，他专程拜访了刘备墓，因为这是他“研究最多的一个人物”。他认为成都是一座高效、现代化的城市，同时不失其古老的灵魂。“正是这种古老灵魂让我着迷不已，迫不及待地想再次回到这里。”
对于加强交流，他希望从青年人的文化项目入手，“让他们明白意大利和中国已经相识2000年，相互尊重，共同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做出贡献。最重要的是高中和大学之间的交换项目，需要制定专门的计划。”
航班的影响力正扩散到更远处。意中友协主席玛丽亚（Maria Rosa）知道，自己会是这趟航班的常客，她每月都去中国，意中友协与成都合作了中意文化遗产修复的项目。
▲意中友协主席玛丽亚
一年前，四川和意大利签署文物保护利用合作备忘录，就乐山大佛保护和三星堆遗址出土文物保护修复达成相关合作意向。“而今年10月，我们将在成都举办文物修复的论坛，一同寻找更高效的修复方法。”玛丽亚介绍，意中友协还考虑把米兰雷奥纳多·达·芬奇国家科学技术博物馆的展览开到成都，并在米兰时装周引入四川的少数民族风情元素。
